美國是什麼的一回事？

趁 美 國 中 期 選 舉 之 便 ， BBC 搞 了 個 叫 《 美 國 到 底 是 什 麼 的 一 回 事 ？ 》 的 特 別 節 目 。 他 們 拿 這 個 問 題 走 遍 全 美 ， 得 到 的 答 案 好 些 都 是 意 料 中 事 ： 美 國 是 個 多 元 種 族 的 國 家 、 幅員 廣 闊 … … 在 眾 多 答 案 中 ， 教 我 感 到 最 有 意 思 的 是 ： 美 國 是 個 意 念 、 一 個 想 法 、 一個 意 識 形 態 （ America is an idea, a state of mind, an ideology. ） — — 都 是腦 袋 裡 的 東 西 ， 而 不 是 什 麼 兩 百 三 十 年 歷 史 、 三 億 人 口 、 面 積 三 百 七 十 萬 平 方 哩 等具 體 數 據 。

追 尋 美 國 夢 的 新 移 民
早 前 路 過 美 國 首 都 華 盛 頓 ， 我 不 禁 也 有 個 「 美 國 到 底 是 什 麼 一 回 事 ？ 」 般 的 疑 問 。那 天 風 和 日 麗 ， 逛 得 累 了 ， 在 憲 法 大 道 聯 邦 商 業 部 旁 邊 的 草 地 休 息 。 抬 頭 一 望 ， 剛巧 見 到 兩 部 流 動 小 販 用 的 拖 車 （ trailer ） 泊 在 路 旁 。 在 我 看 來 ， 眼 底 便 是 好 一 幅美 國 的 縮 影 了 。
就算 沒 有 見 過 這 樣 的 拖 車 ， 去 過 旅 行 的 朋 友 總 又 見 過 、 甚 至 光 顧 過 這 樣 的 攤 檔 。 這 兩部 拖 車 一 部 是 賣 紀 念 品 的 ， 全 車 滿 是 T 恤 、 鎖 匙 釦 、 水 杯 、 繡 上 地 標 景 象 的 旗 幟 … … 林 林 總 總 ， 都 是 從 「 孫 悟 空 到 此 一 遊 」 這 個 基 本 意 念 演 變 出 來 的 便 宜 手 信 。
另一 部 拖 車 賣 的 則 是 實 惠 得 多 的 熱 狗 、 漢 堡 包 、 德 國 式 粗 鹽 餅 （ pretzel ） 、 飲 品 汽水 等 足 以 充 飢 止 渴 的 小 食 。 這 兩 部 拖 車 可 以 說 是 服 務 觀 光 客 的 專 門 店 。 時 值 下 午 三時 許 ， 快 到 下 班 交 通 繁 忙 時 段 ； 一 男 一 女 的 小 販 正 忙 於 收 拾 ， 好 趕 得 及 在 下 午 四 時的 限 期 前 把 拖 車 駛 離 街 道 ， 以 免 阻 塞 交 通 。
這 兩 個 小 販 跟 「 美 國 到 底 是 什 麼一 回 事 」 這 個 問 題 有 何 相 干 ？ 各 位 且 稍 安 毋 躁 ， 聽 我 細 說 。 他 們 看 似 五 十 歲 上 下 的韓 國 人 ， 女 的 忙 於 在 車 上 收 拾 麵 包 、 醬 料 ， 男 的 則 除 下 懸 掛 車 外 的 煮 食 用 石 油 氣 罐； 各 有 各 忙 、 很 有 默 契 ， 說 話 也 沒 有 一 句 。 讓 我 猜 ， 他 們 準 是 夫 妻 — — 一 對 在 追 尋美 國 夢 的 新 移 民 夫 妻 。

織 造 明 天 會 更 好 的 夢
這 是 個 怎 麼 的 夢 ？ 各 位 只 消 留 意 一 下 美 國 那 二 十 多 間 名 校 的 招 生 情 況 ， 便 會 發 覺 年來 湧 現 了 大 批 韓 裔 學 生 ， 當 中 不 難 就 有 這 對 夫 妻 的 子 女 。 讓 我 看 來 ， 所 謂 美 國 夢 也者 ， 其 實 是 人 類 的 共 同 願 望 ， 那 就 是 父 母 胼 手 胝 足 、 以 時 間 換 取 金 錢 、 努 力 儲 蓄 ，給 子 女 最 好 的 教 育 ； 尚 有 餘 資 ， 不 是 擴 充 經 營 ， 便 是 買 田 買 地 購 置 不 動 產 。
這個 為 下 一 代 犧 牲 眼 前 的 美 國 夢 ， 其 終 極 目 標 是 子 女 出 人 頭 地 成 為 律 師 、 會 計 師 、 醫生 般 的 專 業 人 士 ； 在 毗 鄰 紐 約 、 洛 杉 磯 、 華 盛 頓 、 芝 加 哥 般 大 都 市 的 住 宅 區 買 間 起碼 有 兩 個 車 房 的 房 子 ， 車 房 裡 放 一 部 轎 車 、 一 部 四 驅 車 ； 每 年 出 門 度 假 兩 個 星 期 … … 換 言 之 ， 過 一 個 典 型 美 國 中 產 家 庭 的 生 活 。
然 而 諷 刺 的 是 ， 這 個 夢 雖 則 以 美 國 為 名 ， 美 國 人 — — 尤 其 是 典 型 的 中 產 家 庭 — — 可 又不 再 來 這 一 套 了 。 家 有 大 屋 、 車 房 裡 有 靚 車 、 煲 中 有 肥 雞 雖 則 還 是 美 國 人 的 人 生 目標 ， 可 是 目 標 管 目 標 ， 整 體 而 言 ， 美 國 卻 是 個 「 負 儲 蓄 」 國 家 ； 聯 邦 政 府 固 然 債 台高 築 ， 民 間 亦 以 先 使 未 來 錢 為 時 尚 ， 「 儲 蓄 比 率 」 （ 儲 蓄 佔 國 民 生 產 總 值 的 比 重 ）基 本 上 等 於 零 。

所 有 夢 都 可 以 成 真
政 府 財 赤 連 綿 發 行 國 債 挹 注 ， 資 金 來 自 哪 裡 ？ 主 要 是 來 自 那 些 向 美 國 出 口 多 、 從 美國 進 口 少 的 國 家 ； 中 國 便 把 好 些 貿 易 盈 餘 投 資 美 國 國 庫 債 券 ， 幫 美 國 政 府 填 補 財 赤了 。 美 國 人 超 前 消 費 、 先 使 未 來 錢 的 資 金 又 來 自 哪 裡 ？ 不 少 是 來 自 那 些 為 了 織 造 美國 夢 而 拼 命 儲 蓄 的 新 移 民 。 無 論 是 投 資 美 國 國 庫 債 券 或 投 身 美 國 ， 都 是 對 美 國 有 信心 的 表 現 了 。
美國 財 赤 之 大 ， 直 是 個 天 文 數 字 ； 不 是 對 美 國 政 府 的 還 債 能 力 有 信 心 ， 像 中 國 、 日 本般 對 美 貿 易 有 大 額 順 差 的 國 家 又 豈 會 買 美 國 的 國 庫 債 券 ？ 事 實 上 立 國 兩 百 卅 年 ， 美國 政 府 倒 又 從 來 沒 有 像 ○ 二 年 的 阿 根 廷 那 樣 ， 拆 爛 污 、 對 國 債 不 認 賬 。 （ 美 國 政 府從 來 認 賬 ， 可 又 不 表 示 美 國 國 庫 債 券 是 「 必 賺 」 的 投 資 ； 利 率 走 向 、 美 元 匯 價 皆 足以 左 右 債 券 的 價 值 。 ）
新 移 民 拼 命 儲 蓄 是 對 前 途 有 信 心 的 具 體 表 現 則 更 不 用說 了 。 儲 蓄 是 什 麼 ？ 還 不 是 犧 牲 眼 前 消 費 ， 收 起 錢 留 為 後 用 嗎 ？ 要 不 是 相 信 明 天 會更 好 ， 誰 會 作 這 樣 的 犧 牲 ？ 新 移 民 普 遍 對 美 國 有 信 心 ， 因 為 他 們 無 限 憧 憬 ， 視 美 國為 世 間 無 難 事 、 只 怕 有 心 人 、 不 管 什 麼 的 夢 都 可 以 成 真 — — anything is possible — — 的 新 世 界 。
愚 見 以 為 ， 到 頭 來 美 國 便 是 這 麼 的 一 回 事 了 ： 不 管你 拿 美 國 來 怎 麼 看 ， 也 不 管 你 是 否 認 同 美 國 政 府 的 所 作 所 為 ， 亦 不 管 你 是 否 美 國 人， 你 都 會 對 這 個 國 家 的 未 來 有 信 心 ， 相 信 這 個 國 家 的 明 天 會 更 好 。 哪 怕 嘴 巴 不 是 這樣 說 ， 甚 至 心 底 裡 不 是 這 樣 想 ， 美 國 國 債 有 市 場 、 新 移 民 不 斷 湧 入 — — 平 均 每 年 達一 百 五 十 萬 人 ， 那 也 只 是 合 法 的 數 字 而 已 ， 非 法 的 有 多 少 ， 真 是 天 曉 得 — — 在 在 顯示 ， 全 世 界 的 人 都 給 美 國 投 以 信 任 票 。 這 個 信 心 來 自 哪 裡 ？

只 有 美 國 的 人 口 在 增 長
美 國 的 往 。 美 國 的 往 是 什 麼 ？ 除 了 發 國 債 從 來 認 賬 ， 美 國 更 大 的 往 顯 然 是 那 史 無 前 例 的 持 續 發 展 了 — — 要 不 然 ， 當 日 本 、 法 國 、 意 大 利 、 西 班 牙 等 先進 國 家 都 面 臨 人 口 下 降 的 時 候 ， 美 國 又 豈 會 罕 有 地 人 口 持 續 增 長 ？ （ 在 俄 羅 斯 這 個過 氣 的 所 謂 霸 權 大 國 ， 人 口 非 但 下 滑 ， 人 民 的 平 均 壽 命 更 在 下 降 ！ ）
美 國 得以 持 續 不 斷 發 展 的 本 錢 是 什 麼 ？ 得 天 獨 厚 、 地 大 物 博 固 然 有 幫 助 ， 但 那 卻 不 是 真 正的 本 錢 所 在 。 阿 根 廷 的 大 草 原 跟 美 國 的 大 平 原 一 樣 農 產 豐 盛 ， 結 果 整 個 國 家 還 是 破產 了 。 殖 民 時 代 的 羅 德 西 亞 有 非 洲 糧 倉 之 譽 ， 獨 立 後 改 國 號 為 津 巴 布 韋 ， 厲 行 土 地改 革 、 侵 奪 白 種 人 的 農 莊 ， 現 今 要 仰 賴 國 際 糧 食 救 濟 ， 而 財 政 破 產 ， 通 脹 率 高 達 兩三 千 個 巴 仙 。 天 然 條 件 又 豈 是 美 國 的 興 盛 之 源 ？

執 堅 持 捍 衞 自 由
那 麼 美 國 的 真 正 本 錢 又 是 什 麼 ？ 明 顯 不 過 的 ， 是 那 個 鞏 固 「 生 命 、 自 由 、 和 追 求 快樂 」 權 利 的 體 制 。 要 不 是 群 賢 畢 至 ， 當 然 構 思 不 出 這 樣 的 體 制 ， 然 而 兩 個 多 世 紀 以來 ， 這 個 體 制 屢 經 考 驗 ， 而 屹 立 不 倒 ； 其 自 我 完 善 的 本 領 才 是 最 教 人 對 美 國 有 信 心起 來 的 地 方 。
鄧小 平 的 「 一 國 兩 制 」 同 樣 被 視 為 史 無 前 例 的 偉 大 構 思 ， 可 是 不 消 兩 年 光 景 ， 體 現 這個 偉 大 構 思 的 《 基 本 法 》 便 名 存 而 實 亡 了 。 北 京 固 然 屢 屢 插 手 釋 法 ， 而 理 財 量 入 為出 的 《 基 本 法 》 一 ○ 七 條 亦 給 扔 進 了 維 港 。 香 港 的 出 生 率 長 期 處 於 全 球 最 低 的 水 平， 難 道 又 事 出 偶 然 ？
美 國 到 底 是 什 麼 的 一 回 事 ？ 那 又 豈 只 是 個 抽 象 的 意 識 形 態 而 已 ？ 美 國 也 者 ， 又 莫 非 捍 衞 「 生 命 、 自 由 和 追 求 快 樂 」 權 利 所 體 現 的 執 與 堅 持 ？

目標

父親 很 早 便 看 得 出 我 是 做 生 意 的 材 料 。 十 多 歲 ， 我 還 在 手 襪 廠 當 童 工 ； 有 一 天 ， 他 抄了 幾 段 諸 葛 亮 的 《 前 出 師 表 》 來 找 我 ， 給 我 解 釋 為 什 麼 諸 葛 亮 巨 細 無 遺 地 事 事 親 力親 為 、 鞠 躬 盡 瘁 最 終 還 是 失 敗 。 父 親 跟 我 說 ， 像 諸 葛 亮 這 樣 做 事 ， 只 見 樹 木 不 見 森林 ； 兼 且 披 星 戴 月 、 埋 頭 苦 幹 ， 那 又 還 何 來 精 力 照 顧 大 局 ？ 看 不 清 大 局 更 又 疲 於 奔命 ， 那 又 怎 能 不 失 敗 ？

後 來 到 我 自 己 開 工 廠 了 ， 每 次 趕 船 期 落 貨 ， 新 來 的 分 廠 廠 長 都 整 天 待 在 包 裝 部 執 頭執 尾 ， 幫 手 包 裝 打 箱 ， 忙 到 滿 頭 大 汗 。 表 面 看 ， 他 真 的 是 躬 鞠 盡 瘁 ， 可 是 遲 落 貨 的問 題 卻 永 遠 解 決 不 了 ； 那 個 時 候 ， 我 便 想 起 父 親 的 教 誨 。
這個 廠 長 肯 定 做 事 勤 力 、 用 功 ， 卻 絕 對 不 是 當 主 管 的 將 才 。 他 是 廠 長 ， 不 是 個 普 通 女工 ； 他 的 責 任 是 解 決 生 產 問 題 ， 管 理 好 生 產 流 程 ， 按 時 落 貨 。 可 是 他 只 識 得 心 急 、不 懂 籌 謀 ， 只 管 細 節 不 顧 大 局 ， 死 命 用 蠻 力 拼 搏 不 識 動 腦 筋 解 決 問 題 ； 性 格 使 然 ，這 樣 的 人 是 沒 有 希 望 當 得 成 廠 長 的 ； 就 算 我 肯 教 ， 他 也 學 不 來 ， 最 後 惟 有 請 他 另 謀高 就 。
占 美 ‧ 卡 特 當 美 國 總 統 時 ， 他 連 白 宮 網 球 場 的 使 用 排 期 表 也 過 問 ， 他這 個 總 統 如 何 糟 糕 可 想 而 知 。 連 網 球 場 也 要 管 ， 那 麼 國 家 大 事 又 由 誰 來 管 ？ 這 樣 無微 不 至 的 總 統 多 窩 囊 、 多 危 險 啊 ！
我 做 毛 衫 廠 時 有 位 行 家 朋 友 ， 他 每 天 早 上十 時 便 上 班 ， 非 到 晚 上 十 一 點 不 回 家 ； 甚 至 晚 飯 也 是 老 婆 在 家 裡 煮 好 拿 到 工 廠 跟 他一 起 吃 。 他 做 事 小 心 ， 事 無 大 小 都 過 問 、 都 要 由 他 來 拿 主 意 。 不 用 說 ， 當 他 的 伙 記都 苦 不 堪 言 ； 別 的 不 說 ， 每 天 便 不 知 要 花 了 多 少 時 間 等 他 作 決 定 。 本 來 只 消 兩 小 時便 做 得 妥 的 事 情 ， 往 往 花 上 一 整 天 也 做 不 完 ； 他 工 廠 的 效 率 如 何 ， 可 以 想 見 。


他 的 生 意 一 向 不 錯 。 事 事 親 力 親 為 、 慢 工 出 細 貨 ， 產 品 質 量 不 賴 。 我 們 差 不 多 同 一時 間 開 廠 、 規 模 相 若 ； 可 是 十 多 年 後 他 仍 然 是 原 來 的 規 模 ， 我 的 工 廠 則 擴 張 了 好 幾十 倍 。 大 家 的 主 要 分 別 ， 是 我 放 心 讓 同 事 做 他 們 分 內 的 事 ， 發 生 了 問 題 他 們 自 己 解決 ， 錯 了 重 新 來 過 ； 最 後 遇 上 他 們 解 決 不 來 的 事 情 才 找 我 商 量 。
這位 朋 友 對 所 有 員 工 都 不 放 心 ， 更 害 怕 伙 記 作 出 錯 誤 決 定 。 每 當 工 作 上 出 現 問 題 ， 他便 條 件 反 射 ， 認 定 那 是 伙 記 做 錯 了 。 他 不 曉 得 做 事 出 問 題 是 自 然 不 過 的 現 象 ； 因 而愈 是 出 問 題 ， 他 便 愈 是 對 伙 記 沒 有 信 心 。
結 果 替 他 做 事 的 伙 記 都 膽 戰 心 驚 ，沒 有 滿 足 感 、 只 有 挫 敗 感 。 每 當 出 了 問 題 ， 錯 的 總 是 員 工 ， 可 是 主 意 卻 又 不 是 他 們拿 的 ， 就 算 成 功 了 員 工 亦 只 是 毫 無 貢 獻 的 旁 觀 者 。 在 這 樣 的 環 境 工 作 又 怎 提 得 起 幹勁 ？ 故 此 員 工 流 失 得 很 嚴 重 。
當 主 管 的 首 要 工 作 目 標 ， 是 倚 重 別 人 的 能 力 和 智 慧 ， 而 第 一 個 要 提 出 的 問 題 是 ， 有 什 麼 是 我 們 不 需 要 做 和 不 該 做 的 ？
多 此 一 舉 ， 做 不 需 要 做 的 事 ， 那 只 會 分 散 注 意 力 、 時 間 和 精 力 ， 以 致 不 能 專 注 做 好 分 內 要 做 的 事 情 。 那 更 意 味 我 們 干 預 別 人 的 工 作 ， 令 他 們 不 能 專 注 、 投 入 。 更 危 險 的 是 ， 這 樣 的 干 預 會 令 員 工的 職 責 模 糊 起 來 ， 以 致 不 知 道 責 任 所 在 、 無 從 代 入 工 作 ， 成 為 無 主 孤 魂 。


當 主 管 ， 我 們 的 工 作 是 幫 員 工 達 成 目 標 ； 我 們 要 給 員 工 清 晰 的 方 向 感 ， 讓 他 們 知 道 ： 要 朝 哪 個 向 走 ？ 為 什 麼 要 到 那 裡 去 ？ 定 下 目 標 時 ， 必 須 向 員 工 解 釋 為 什 麼 我 們 追 求 的 目 標 是 正 確 的 。
任何 人 做 事 都 要 有 個 方 向 感 ， 都 要 認 同 致 力 的 目 標 是 對 的 ， 只 有 這 樣 我 們 才 有 希 望 成功 ， 做 起 事 才 會 心 安 理 得 、 充 滿 幹 勁 ； 就 算 遇 上 困 難 ， 才 會 有 意 志 力 量 加 以 克 服 。故 此 給 員 工 定 下 目 標 時 ， 我 們 必 定 要 提 供 充 分 的 理 由 、 說 服 他 們 ， 令 他 們 認 同 我 們的 愿 景 、 跟 我 們 一 同 去 追 求 這 個 目 標 。
一 旦 員 工 認 同 我 們 的 愿 景 、 接 受 我 們的 目 標 ， 那 便 將 成 為 他 們 自 己 的 目 標 ， 他 們 便 自 然 有 個 清 楚 、 正 確 、 理 所 當 然 的 方向 ， 那 麼 他 們 的 士 氣 又 怎 不 高 昂 ？
要 定 下 目 標 ， 便 先 要 為 公 司 構 思 出 愿 景 。這 個 愿 景 是 由 公 司 內 在 的 「 核 心 能 力 」 （ core competence ） 和 外 在 的 市 場 因 素 結合 而 成 的 ， 故 此 要 構 思 出 這 樣 的 愿 景 ， 我 們 便 要 同 時 掌 握 公 司 的 內 部 情 況 和 市 場 變化 了 。
要 了 解 公 司 內 部 的 問 題 ， 我 會 透 過 參 加 各 部 門 的 會 議 ， 向 員 工 和 管 理層 提 問 題 ， 藉 此 跟 他 們 溝 通 。 我 又 會 諮 詢 經 銷 商 的 意 見 ， 了 解 用 家 的 反 應 。 更 重 要的 當 然 還 是 從 focus group 直 接 聽 取 用 家 意 見 。
掌 握 了 貨 品 的 銷 情 ， 我 會 試圖 了 解 市 場 的 變 化 ； 兩 相 配 合 ， 構 思 出 公 司 的 目 標 和 愿 景 。 我 是 辦 報 紙 的 ， 網 絡 上 blog 站 蓬 勃 ， 再 加 上 免 費 報 紙 湧 現 ， 那 對 報 紙 的 市 場 生 態 環 境 會 帶 來 什 麼 的 影 響？ 要 定 出 愿 景 ， 我 便 要 配 合 公 司 內 外 的 情 況 為 報 紙 尋 找 出 路 。


如 果 我 不 是 辦 報 紙 而 是 從 事 音 樂 製 作 和 發 行 工 作 ， 我 會 試 圖 構 思 iPod 的 出 現 ， 加上 網 絡 上 發 放 音 樂 日 益 流 行 ， 那 會 對 我 的 工 作 帶 來 怎 麼 樣 的 影 響 ？ artists 利 用 網絡 獨 立 發 行 音 樂 又 會 不 會 成 為 主 流 ？
如果 我 是 經 營 鋼 鐵 廠 的 ， 油 價 持 續 飆 升 改 變 了 成 本 結 構 ， 面 對 其 他 原 材 料 的 競 爭 ， 鋼鐵 的 市 場 定 位 會 是 什 麼 ？ 建 築 業 和 製 造 業 這 兩 大 鋼 鐵 用 家 的 供 求 環 境 又 會 面 對 怎 麼樣 的 改 變 ， 我 該 怎 樣 調 整 發 展 路 向 ？
市 場 在 不 斷 變 化 。 這 些 變 化 都 是 由 生 意經 營 面 對 的 困 難 引 發 出 來 的 ， 故 此 不 管 是 什 麼 的 生 意 都 是 在 困 境 中 （ problem situation ） 不 斷 掙 扎 求 存 的 。 為 公 司 訂 定 目 標 是 便 是 從 困 境 中 替 公 司 尋 找 出 路 ，故 此 訂 定 目 標 便 是 走 出 困 境 的 方 法 了 。
這 些 方 法 可 以 解 決 我 們 當 前 面 對 的 困難 嗎 ？ 每 一 個 要 達 成 目 標 的 同 事 都 會 這 樣 問 。 故 此 ， 我 們 一 定 要 訂 定 合 理 的 目 標 ，讓 員 工 信 服 這 個 目 標 可 以 解 決 困 難 。 只 有 這 樣 ， 工 作 起 來 他 們 才 會 有 理 所 當 然 的 正確 感 ， 也 只 有 這 樣 他 們 才 會 對 目 標 有 信 心 。 故 此 公 司 的 致 力 目 標 是 燃 亮 同 事 信 心 的火 炬 。


黎 智 英